第225章 大公子染上时疫-《花颜卫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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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时疫!

    目前死亡率十成十的时疫!

    花颜如何能不着急不担心不害怕,她拽着大公子的衣袖,说话声音中已经有了些哭音:“他……他竟然不惜放弃生的机会也要拖您下水!公子你好歹也躲一下啊!”

    卫辞青的眸光依旧平静淡漠,只是看着面前小丫鬟和朔风关心则乱实在是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朔风是个粗人,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而小丫鬟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就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本就小的脸,在他的大掌面前更是显得小巧玲珑。

    她正用那双眼眸看着他。

    那双他最为喜欢,一眼便相中了的眼眸,总是充斥着潋滟的水光和似水的柔情,眼波流转之间从不吝啬于表现出对他的关心担忧和羞赧,如今更是充斥着动人又惹人怜爱的泪光,满是他从未看见过的怜爱和担忧。

    她那双眼,实在是太过犯规。

    犯规到卫辞青只是对视上片刻,便容易软了心肠。

    可如今,却不是心软的时候。

    卫辞青盯了花颜片刻,躲开了她那双眼眸,偏头便能硬起来心肠,毫不留情地从花颜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和衣袖,离花颜好长一段距离,像是在躲什么让他打心里厌恶的东西。

    “朔风,将他们全都带出去全数交给皇上处置。”卫辞青再没看向花颜,只是将沾满鲜血的双手负在身后,冷声吩咐:“还有,别让她再接近本相!”

    说完,卫辞青拂袖便回了厢房。

    只留下朔风和花颜,还有一个尸体六个昏迷过去的吐蕃国探子。

    “公子……”花颜被卫辞青冷漠的态度狠狠刺痛,面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可她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压住自己内心的心痛,“公子您又何苦如此?”

    瞧着花颜那如弱柳扶风的模样,纤细单薄而破碎,就好像一阵微冷的春风吹过来,就能将她整个人吹走吹散。

    朔风瞧着,也实在是不忍心,忙柔声跟她解释:“姑娘莫要多想,也不要怪罪于公子未曾告诉您。一则是因为此事不管是吐蕃国探子还是身染时疫的百姓,都是百般凶险的事情,您身子弱又怀了孕,公子不想让您涉险。二则便就是,公子太清楚您的个性,若是让您知晓,姑娘定是要和公子同甘共苦的,可公子实在放心不下您,便交代了行之照顾您。可公子还是低估了你们之间互相的情意。不仅低估了您对他的情意,也低估了他自己对您。

    如今吐蕃国的探子虽然已经尽数解决,可公子也当真染上了时疫,时疫的传染性多强多么恐怖,姑娘一路进城东想必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不需要属下再同您赘言,公子不是不想见您,甚至进了城东的夜晚公子都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他嘴上不说,属下在一旁看着就算是在傻也能看出来,他是不习惯您不在了。公子方才的狠话都只是为了您好,不让您接近是不想让你染上时疫。姑娘莫要误会公子才是。”

    “我怎会那么蠢笨到误会公子方才的话?”纵使花颜心里是知道的,但不得不说看见大公子那样冷漠绝情的态度,心里还是狠狠心痛。不过好在她清楚,是因为大公子自己染了时疫才这样说。

    他若不想她的靠近,以公子的脾气和伸手,怕是在她刚伸手想要拉上他的手臂时,便已经躲了过去,何须等到后面迟疑了那样久?

    时疫。

    如今所有的症结全都在时疫上了,花颜心知哭没有用笑也没有用,不能花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她们现在就是在跟阎王爷抢时间,哪里能浪费一丝一毫呢?

    花颜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一把擦干净自己眼角边的眼泪,登时便镇定了下来,冷静地看向朔风吩咐:“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此时没有说别的时间,烦请朔风侍卫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将这些人都料理了。想来李太医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朔风侍卫回来的早,便请侍卫去三里街相助。”

    “是。”朔风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厢房,也知道不能浪费时间,便按照花颜所说去做了。

    后堂中血腥味本就冲天,花颜怀孕之后更是感觉自己的味觉和嗅觉都放大了一整倍,那些血腥味直冲进她的鼻腔,熏的她一时有些头晕脑胀。

    花颜在桌边撑了片刻,将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掌心,才能勉强维持一些清醒和理智,她撑着身子按照药方重新抓了一副药炖上,又照看了半晌的煎药罐子。

    眼瞧着煎的药要好了,可李太医他们还未曾回来,花颜只能自己倒出汤药,带上棉布去前堂喂给染了时疫的百姓。

    她很是谨慎,看了片刻发现之前发狂的那两名百姓在角落昏睡得老实,她才一个接着一个地喂药。

    好在多数都在高烧不断的阶段,花颜忙得脚不沾地,前堂后堂来来回回喂了好几十名百姓,朔风才带着李太医他们一起回来,更带回了七八名昏睡着的百姓,想来应该是发了狂的百姓被打晕了。

    “花颜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李太医他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心有余悸的,一进来就看见后堂那一摊摊的血迹。

    花颜便将事情经过都同他们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又将大公子之前和现在都情况也都说了一遍。

    李太医先是扯过花颜的手,仔仔细细地给她把过了脉,确定过她的脉象真长,只是因为忧思郁结有些脉搏飘忽,才稍微放下了心。

    “丞相……丞相大人也染了时疫?!”周郎中更是被吓得不行,忙抓着花颜问。

    “被那自称是时疫的疫病源的那个吐蕃国探子咬了一口,是染上了时疫。”花颜面沉如水,也没有什么血色,沉声解释。

    “疫病源……疫病源!怎么会是疫病源那个人?!”李太医被吓得呆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就好像是见了鬼一般,满眼的恐惧和悔恨。

    “李太医,可是其中有什么关窍?烦请李太医告知?”花颜看着李太医这副恐怖的模样,心中咯噔一声,便猜到此事恐怕不是普通的时疫那样简单,忙不迭地询问李太医具体情况。

    周郎中瞧着李太医那模样,忙给他递了一杯茶水。

    李太医狠狠灌了一大杯的茶水才稍微冷静下来,看向花颜困难地解释:“是……花颜姑娘今日才来有所不知。虽说都是染了时疫,可如何染的,又是何人传染的影响巨大!花颜姑娘别光看着济善堂前堂那些百姓们还有个七八日的时间,那都是因为他们染上时疫都只是因为共用器皿或者是紧密接触,却没有一个人是直接被咬了传染的。方才听姑娘说那事情中细节,可知那人咬丞相大人之时嘴中牙上有自己的鲜血,又咬破了丞相大人的手臂,两者鲜血必定会接触,那便成了血液传染。

    这种传染方式是最直接,也是传染性最强的。更何况,咬了丞相大人的,是那病性最强的时疫源头,就相当于丞相大人变成了整个城东时疫病情最为严重的人。时疫在传染之中,一人传一人,一级一级筛下来病情都会一点一点减轻,最重的就是疫病源的那个病人。之前直接被时疫源头病人感染的百姓,都活不过五日。而以丞相大人的情况……就算他从小练武身子强健恐怕也……”

    李太医说着,说到最后像是不忍心说出来便摇着头感伤。

    花颜听得心惊肉跳,一时心乱如麻,方才压下去的担忧和惊恐全数涌了上来,她忙拉着李太医的衣袖问:“太医您说!您只要说,我能够承受的住!不管怎么样,您先告诉我,大公子的真实情况,恐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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