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回到夫君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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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毛笔掉在白色的宣纸上,很快就在上头蘸开了一道水墨,明艳面上的笑容也凝滞住了,还是白露先回过神,拧了眉问道:“怎么回事?”

    红霜缓了这么一阵,气息也平复得差不多了,闻言便道:“我也是听门房那边的人说的,说是边关快马加鞭送了急信过来,突厥大乱,那位什么二皇子统治了局面,领兵朝我们大周打了过来。”

    “魏国公又受了伤。”

    “现在边关那边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白露一听这话也变了脸色,转头去看顾无忧,“……主子。”

    见她脸色苍白,又关切地问了一句,“您没事吧?”

    顾无忧摇摇头,手撑在桌子上,气息还是有些急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哑着声音问道:“咱们跟突厥的十年期限,是不是快到了?”

    这些事,她们这些内宅女儿怎么懂,不过若问时间,白露拧着眉想了想,还是答道:“应该是差不多了,我记得当初突厥跟咱们签订条约的时候,奴还得了一场大病,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时候。”

    听到这话,顾无忧立时就变了脸。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赵承佑了,又因为被其他事牵绊住,这一年便没回京过年,后来也是回舅舅家的时候才知晓英勇善战的魏国公去世了,便是因为突厥的这一场战役。

    虽然最后魏国公拼尽全力维护住了大周山河,砍杀突厥二皇子,可他自己也因为气竭身亡。

    她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以为这次魏国公回来,就能和李钦远一起劝人留在京城,那么前世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哪里想到……原来这个悲剧早就到了跟前。

    想到李钦远好不容易放下成见,之前还和她说要好好孝敬魏国公的样子……她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也不顾手上还沾着墨水,起身往外走,“让人给我套车,我要出门!”

    两个丫鬟哪里敢拦她,红霜连忙往外头传话,白露直接去架子上拿了斗篷披在她身上。

    顾无忧甚至连手炉都顾不得拿,就疾步往门房走去,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柳眉紧拧,红唇轻咬,她不敢想象要是魏国公出事,李钦远会变成什么样……想到前世他在魏国公的坟前,眉宇之间萦绕不去的悲伤和怅然。

    她整颗心都跟被人揪住了似的。

    手指攥着胸口的衣襟,好似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了,她紧咬着牙,又加快步子往那边走去。

    马车早就套好了。

    白露跟着她上了马车,“主子,我们现在去哪?”

    顾无忧哑着声,说:“去……定国公府。”

    自从回到京城后,李钦远就没再住在外面,而是回到了自己府中,他是真的放下了成见,也是真的和自己和过去和解了。

    几刻钟后,马车停在魏国公府门前。

    不等白露下车递话,就看到傅显急匆匆翻身下马要朝里头走去,她连忙跳下车,喊人,“显少爷。”

    傅显停步,回头看到白露站在马车旁,还未说话就看到顾无忧也跟着下来了,他皱了皱眉,走了过来,看着她小脸苍白的样子,又压着声音问,“你都知道了?”

    顾无忧不答反问:“情况到底怎么样?”

    “不好。”

    傅显抿唇,又看了她一眼,“罢了,你回去估计也不安心,和我进去吧。”

    他是李家的常客,从前李钦远还没跟家中闹掰的时候,他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住在李家,府中的下人也拿他当半个少爷,都没有通传便请人进去了。

    等到了李钦远的院子,还没进去,就看到魏庆义从里面走了出来。

    魏庆义是李岑参的长随,这次被人留在京中料理李家的事务,看到两人,他脚步微顿,拱手道:“傅少爷,乐平郡主。”

    傅显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子,“七郎怎么样?”

    魏庆义叹了口气,“少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我能看出他心情不好,您二位进去后便帮着劝劝他吧,国公爷吉人有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

    他自己说得都虚。

    傅显点点头,没说话,带着顾无忧进去了。

    等进了屋子,两人却没看到李钦远的身影,傅显和顾无忧对视一眼,一起往里间走去,刚刚掀开帘子就看到李钦远蹲在一个箱子前,那只箱子里放着一整套银色盔甲。

    窗外阳光恰好从缝隙中打进来,投在那银色的盔甲上,在这稍显昏暗的屋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李钦远立于阳光之中,修长的手指轻轻碾磨过那盔甲上的纹路,微垂的眼帘遮挡住眼中的情绪,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顾无忧一看到他的动作,神色微变,呼吸也跟着收了起来。

    “七郎,你……”傅显怔楞地看着他。

    李钦远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傅显身边的顾无忧时,面上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收起手指站起身,声音有些哑,“你们来了。”

    “你没事吧?”

    傅显皱了皱眉。

    “没事。”

    李钦远摇摇头,走到顾无忧的身前,握过她的手,察觉那处的微凉又皱了眉,把人带到桌前倒了一盏热茶,见她呆呆的样子,抿了抿唇,还是把茶盏放到了她的手中。

    而后才问傅显,“我从魏庆义的口中知道了大致的情况,你那边可还有什么详细的。”

    傅显也跟着坐下,“魏庆义是李伯父身边的亲信,他说得应该和我知道的差不多,不过……”他想到父亲和兄长说的那番话,抿了抿唇,声音又低了一些,“我听我父亲说,李伯父的伤不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而是去打仗之前就已经有了。”

    “他的部下劝过他,他……”看了李钦远一眼,这才把话补全,“没听。”

    李钦远似乎早就知道了,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握在茶盏上的手又收紧了一些,“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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