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狼虎-《祸国·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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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主既然接,就说明肯定做得到。可以。”

    颐非拍手道:“那就太好了!其实我正觉得你们那个七姑娘不是很可心,脾气差难相处还神神秘秘让人无法信任。但如果是三哥就不同了,咱们可是老交情了,你做事最慎密牢靠。”

    “那么,三殿下究竟跟七主做的是什么交易呢?”

    “她啊……她答应帮我……”颐非忽然靠近三儿,将声音压得极低,“生儿子。”

    三儿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颐非满意地看着石化了的三儿,眼中笑意越发深浓,最后哈哈大笑出声。

    三儿沉下脸道:“三殿下,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确实不怎么好笑,但却很有效。”颐非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他,啧啧道,“这身高、这体态……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合我心意啊!”

    三儿眼中闪过怒意:“三殿下难道要我帮你生儿子不成?”

    颐非噗嗤一笑,忽然伸手摸上他的脸。三儿大怒,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双脚像被什么东西钉死在了地上一般,再不能挪动半分。不仅如此,他的手也动不了了,但视觉还是有的,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颐非在他脸上摸了又摸。

    “你……你!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三儿突然想到了锅里的汤,更想起了颐非之前拿起其中几个罐子看了看,难道就是在那时,他动了什么手脚,在里面下了药?

    颐非扬起唇角,笑得极尽猥琐:“我对你做什么,你不是正在感觉么?”

    “三殿下!请自重!”

    “啊呀呀,我还以为邪门歪道的你,在遭遇这种事情时反应会跟普通人不一样,怎么也这么庸俗呢?”

    “什、什、什么?”

    “你们如意门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做么?区区猥亵,就受不了了?”

    “你……”

    “就这样怎么当上组织老三的?名不副实啊。你们七主就乖多了,就算把她衣服脱光了扔大街上也跟没事人似的。”

    三儿额头冒出了一头汗,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吓的。

    颐非摸完了脸,开始脱他的衣服,手法极尽邪恶,哪里敏感就往哪掐。三儿明明怒到了极点,却只能咬牙忍着,表情又是屈辱又是愤怒。

    “你怎么不叫外面的那些人进来救你?”颐非凑到他耳边,吃吃笑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怕他们进来,看见你赤身裸体的样子。对不对?虽然我这是第三次见你……”

    “不是第二次吗?”三儿一怔。

    颐非没有理会他的质疑,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开始脱裤子,一边脱一边道:“虽然这是我第三次见你,但我发现了,你可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呢。你总是展现给别人看特别残忍残暴邪恶的一面,想让大家都怕你。当然大家确实也被你吓住了,怕得要死。但我不是别人,我太了解你了。因为表现得越变态的人,内心越是个胆小鬼,害怕的东西最多。”

    颐非说到这里,解开他的裤带,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三儿。

    三儿整个人都在发抖,但又动不了,因此显得十分可怜。他眼神慌乱,如果说之前是愤怒和屈辱,那么到了此刻,则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恐惧和战栗。

    “你到底想怎样?”

    “是你自己答应的,说接替七儿帮我的。”

    “我、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那更好。”颐非说完手往下一拉,三儿的裤子就被脱了下来,落到了脚背上。

    三儿双眼一翻,整个人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颐非连忙一把揽住他,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到旁边的柴堆上,然后对着三儿的裸体摇了摇头,用一种很失望的表情低声道:“原来此人是个天阉。难怪……”

    颐非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把三儿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把三儿的头发也全部剃了下来,粘到自己头上,如此一来,他的头发就变成了花白色,再用灶台上的调料往自己脸上东抹点西涂点,最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两片薄如蝉翼的绿色晶体,戴到了自己的眼睛里……做完这一切后,他就着水缸里的水照了照自己的脸,再回过身来时,赫然成了另一个“三儿”。

    一个虽不十分相像,但只要低下头就不会轻易穿帮的三儿,再加上厨房光线黯淡,水汽蒸腾,实在是很适合隐蔽和伪装。

    颐非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将自己的衣服给三儿穿上,然后对被剃成光头昏迷不醒的三儿叹了口气:“别怪我兄弟,像你这样的早死早投胎,来生做个真正的男人吧。你要不服气,尽管变鬼来找我。等你哟。”

    说完这句话,颐非一掌拍在他脸上,三儿的整张脸顿时塌了下去,变成了一张饼,与此同时,整个人飞起来,不偏不倚地落进墙角的大水缸中。

    厨房的门立刻开了,伙计们冲进来道:“怎么了怎么了?”

    “此人……咳咳……竟敢对我下手……咳咳咳……”颐非指了指上半身浸在水缸里的三儿,话没说完,伙计们已持刀冲了上去。

    颐非转过身去,没有看。

    但刀锋砍进骨头的声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在心中暗暗叹息:三儿用勺子杀小慢时,肯定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死,而且是死在自己手下的刀下。

    一伙计停手,回身禀报道:“三哥,他好像死了。”

    “按老法子,跟小慢一起处理了。”

    “是。”

    两名伙计抬着三儿的尸体走了出去。至于怎么处理的,颐非毫不关心,他相信如意门必定有一套十分慎密的处理尸体的办法,才能让这家客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引起官府的怀疑。

    锅里的汤再次沸腾了起来。

    颐非掀开锅盖,看着那些沸腾的汤,喃喃道:“唔……汤好了,该让七主下来品尝了。”

    ***

    “接下去的事情你知道了。”马背上的颐非复述到这里,转头对秋姜微微一笑。

    秋姜却还沉浸在震撼之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也就是说,你杀了真正的三儿,然后假扮成他,等我出现。”

    “是他的手下把他杀死的呀。”颐非摊了摊手,“我最多是毁容而已。”

    秋姜皱眉。

    颐非的行为看来既解气又过瘾,而且对方并非善类,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颐非间接杀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从内心深处涌起一种厌恶感。像是吃了一口生肥肉,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秋姜自认为不是个卫道士,如果薛采和颐非他们说的是真的,她自己过去更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已经丢失了部分记忆后的现在,再听这种行为,就变得有些膈应,有些无法忍受。

    “我这是怎么了?”秋姜忍不住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为了排除那种不适感,她换了话题:“那么红玉呢?她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是我把你弄到密室里后到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听说你在这家客栈出现,所以眼巴巴地赶过来寻仇。见我阻止,只好走了。”

    “你没有问二五六是怎么被杀的吗?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颐非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一样:“如果你当时处在我的情况下,顶着所谓三儿的身份,你会问她这些话吗?”

    秋姜哑然。

    确实,那样的情况下,遮掩自己都来不及,哪还能去套对方的话。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愤怒和怨恨的女人。女人相对来说,要比男人敏感得多。

    秋姜心有余悸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忍不住问道:“她还会出现的吧?”

    “嗯,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不让她杀你,但如果她挑拨别的什么人来杀你……”

    “别的什么人?”

    颐非的视线忽然就定在了前方,用一种哭笑不得的口吻道:“来了。”

    伴随着这句话,两个人出现在了道路前方。

    颐非喃喃道:“来的还真快啊。我本以为怎么也要三天后,各路追杀才会陆续到来。可见你果是人才,他们得多恨你,才能一听说你重出江湖了就马上赶来啊……”

    秋姜没有理会他的揶揄,仔细打量那两人。

    两人都身披黑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腰别短刀,脚上的皮靴都磨破了边,一看就是久走江湖的老手。

    颐非突然高声道:“我只是过路的,跟这个人不认识。你们寻仇只管找她。请便,请便。”

    秋姜呆了一下,一扭头,只见颐非已拉着马离开了一丈远。

    秋姜心中暗骂了一句混蛋,硬起头皮,朝那两名刀客前进了一步。

    不走还好,她一走,那两人反而退了一步。

    秋姜一怔,试探性地策马再前进了一步,结果,那两人又退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来寻仇的吗?

    就在她疑惑的一分神间,两名刀客已纷纷拔刀跳起,扑了过来。秋姜立刻一个纵身跳到半空,正准备与之交手,结果,两道黑影刷刷从她身侧划过,宛如流星般飞向了她身后。

    ——她的身后,是颐非。

    颐非惊道:“不会吧?找我的?!”眼看要逃已来不及,索性一勒马缰,整个人像鱼一样滑到了马肚下。

    马儿吃疼向前狂奔。

    两名刀客反应也十分迅速,立即转身,追上马匹。

    颐非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追杀,一边吼道:“喂,别站着看啊!救命啊——”

    秋姜却慢悠悠地抱胸旁观。

    两名刀客一刀接一刀,毫不留情地朝颐非劈去,颐非虽然躲开了,却劈中了他的马,马儿连中两刀,原本雪白的肚子上立刻出现了两道血痕,格外触目惊心。

    秋姜面色微变,立刻出手。

    她策马上前,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将他扔开,再从马肚下将颐非捞起,带回自己的马背上,接着一个旋身飞踢,踢掉了另一个人的刀。

    那人大惊,刚要弯腰拾刀,秋姜脚尖一点,短刀先他一步跳入她的手中,而她头也没回反手一刀,堪堪架住了之前被丢开又爬起冲过来的另一人的脖子。

    秋姜就那样一手反抵着一名刀客的脖子,一脚踩在另一名刀客的背上,冷冷道:“别动。否则,死。”

    颐非骑在秋姜的马背上,拼命鼓掌:“好,帅气!打得不错。”

    秋姜白了他一眼,继续盯着那两名刀客:“你们是谁?为什么杀他?”

    刀客不回答。

    “严刑拷问他们!这个你拿手的!拷问他们,别客气!”颐非喊道。

    秋姜却突然收脚,并把刀也随手往地上一丢,淡淡道:“我没什么可问的了。你们自己解决。”

    不得不说,这一变故大为出乎意料。不止颐非呆了,两名刀客也呆了。

    秋姜走到受伤的马匹前,开始为马止血和包扎伤口:“只要不殃及无辜,随便你们怎么打。”

    “喂喂喂,难道你是为了马才出手救我的么?”颐非强烈不满。

    秋姜回眸一笑:“不。我救的是马。不是你。”

    两名刀客突然提刀朝颐非砍去。

    颐非眼珠一转,抬腿就往马身边躲。刀客的刀眼看就要落到马身上,想起秋姜的警告,连忙又停下。

    颐非一看,果然有效,当即更加不要脸,拼命拿马当挡箭牌,一边躲一边挑衅:“砍我啊,砍我啊,别客气,来啊。”

    秋姜心中顿时升起了跟刀客们一样的感受——太贱了!

    眼看一场追杀演变成了一场闹剧时,一声长啸远远传了过来,两名刀客立刻收刀转身跑出了五丈远。

    颐非松开了抱着马脖子的手,秋姜也好奇地转头。

    就见道路前方,出现了一条线。

    一条黑色的线。

    那黑线跳动着,扭曲着,逐渐变大、变高……越来越近……赫然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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