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英和朴南勇自然不知道金齐贤对他们的此行是如此地不看好，两人还在琢磨着，如何在谈判中为高丽航空商社谋求更多的利益。高丽航空商社，如今虽然有着四十二架飞机，但是他们都知道，要是得不到及时的补充，到了二零一四年的时候，机队还能够有个十三四架飞机，就是很不错的了。虽然说如今国家的财政紧张，但是也不可能令高丽航空商社沦落到了那个境地，十三四架飞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目前的这些国内外航线的需要。所以，在未来的十年里，高丽航空商社肯定要千方百计地陆续采购新的客机，要是两人能够顺利地将两架MD90飞机采购到手，两人自然是政绩大大的。也许能够一举成为高丽航空商社的核心管理层。

    “金同志，你刚才说，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是公私合营的企业？像客机制造这样重要的企业，华夏怎么可能会允许私人资本进入？”朴南勇诧异地问道，“像这种企业，不是应当全部国有的吗？”对于华夏的国情，他们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像大型客机生产这样重要的企业，怎么可能会允许私人资本进入？要知道，在前几年，连钢铁企业，华夏都是不允许民营资本进入的。

    金齐贤道：“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是近几年新建立的新企业，它的前身是华夏政府与美国麦道公司合作的MD90项目，但是在麦道公司被波音公司收购之后，这个项目基本上就被华夏政府搁置了。后来，华夏的平川方氏家族主动地投资接手了这个项目，华夏政府将之前在这个项目折合成股份，共同组建了这一企业，所以，它就成为了公私合营的企业。现在，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的经营权是在方氏家族的手中的。国有资本只有获得分红的权利，而没有插手企业经营的权利，除非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有倒闭破产的可能。”

    金齐贤的这一番话也是在暗示崔世英和朴南勇两人，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并不是纯国有企业，做为一家私人资本占据主导地位的企业，他们的那些采购条件，对方很可能根本就不搭理。毕竟这里面有私人资本，可不像华夏的国有企业那样，亏本了也有国库兜着。所以，出价的时候，不要太离谱。

    “平川方氏家族，他们是不是香港锦湖电影集团公司的股东？”崔世英若有所悟地道，在朝】鲜国内，虽然说对于国外的电影进入有着极其严苛的审核，近些年来，更是几乎没有海外电影进入，更不要说好莱坞电影了。但是，上层人士总是有着一些福利的，盗版也是会造福一些人的，所以香港锦湖电影集团公司所拍摄的那些电影，在朝】鲜小范围里也有传播。

    “嗯，就是那个家族。”金齐贤道，“他们在建立了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后，又建立了秦西机场集团公司、奉元飞机租赁有限责任公司和秦西航空公司。在华夏国内，发展地很快。华夏国内的家乐福集团、秦西省钢铁集团公司，辽省钢铁厂都是这个家族的企业。”

    “他们在辽省还有钢铁厂？”朴南勇眼睛立时一亮道，“这么说，他们肯定是需要煤炭和铁矿石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以货易货？”每一分外汇对于朝】鲜来说都是珍贵的，要是能够通过向华夏出口煤炭和铁矿石，来换取这两架MD90飞机，将这些外汇节省下来，那无疑就更妙了。

    “朴同志，恐怕不行。”金齐贤摇了摇头道，“据说，辽省钢铁厂就是建在一座煤田和铁矿的附近，除非我们出口的价格很低，否则我觉得他们不可能舍近求远。”

    “金同志，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为了我们伟大祖国的发展大业，为了我们伟大领袖，哪怕是再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也要试一试！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呢？”崔世英不悦地道，“关于这个平川方氏家族，还有什么信息是我们不知道的？”崔世英和朴南勇将金齐贤所说的情况都一一记录了下来，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吗。

    “金同志，你确定这个叫方明远的华夏人今年连三十都不到，却是平川方氏家族的主事人？”朴南勇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比他们两人还要小十来岁，怎么可能就成为了像平川方家这样家产亿万的家族的管理者？难道说，他方家就没有四五十岁的人了？就是金齐贤再三保证，这些消息已经得到了确认，朴南勇和崔世英仍然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子承父业的话，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这种事情在朝】鲜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世袭就差明文写入国家大法了，

    但是在华夏，资产如此雄厚的一个家族的主事人，居然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年青人，而且还是他白手起家十几年里创立的，这听着未免就有些像神话传说了。

    “确定！百分百地确定！”金齐贤斩钉截铁地道。他说这一番话，就是想让崔世英和朴南勇两人清醒清醒，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可是实际在方明远的掌控之下，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管理层肯定是要上报的，对于这样一个年青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金齐贤呆在华夏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些年来，华夏的年青人里，随着眼界的开阔，对于朝】鲜的很多做法，都是心有不满，尤其是朝】鲜一方面依靠着华夏的援助，一方面却又在很多重要事务上拖华夏后腿的行为。甚至于私下里有“美国养了一群羊，华夏养了一群狼——都是白眼狼”的说法。

    方明远在季志刚的陪同下，正在巡视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的生产线，如今的秦西航空制造集团，随着通用电气金融航空服务公司和国际租赁金融公司先后向秦西航空制造集团采购MD90之后，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在国际飞机租赁市场上，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现在还有两家飞机租赁公司正在与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进行着谈判，只是他们的订单与通用电气金融航空服务公司相比起来，数量可就是少多了。

    不多这也已经令季志刚大为满意，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目前的生产计划都已经排到了明年年底，不说这一段时间里，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肯定还会有新的订单入账，就是秦西航空公司，到了后年的时候，也应当将目前的这些飞机消化，需要新的飞机加入机队了。可以说，只要世界经济保持目前的发展趋势，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最为艰难的时候已经成为了过去。

    “季总，飞机制造，我是一个门外汉，我也相信季总和吉尔克里斯特总裁的能力。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那就是飞机的质量关系着上百人的飞行安全，也关系着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这数以千计的员工的未来。在这一块，我们不能够有丝毫的马虎。不管是自己制造的零配件，还是从其他公司采购的，必须要进行严格的质量检查，绝不允许有质量不过关的零配件上机！”方明远站住了脚步，对季志刚郑重地道。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如今虽然看似欣欣向荣，但是只要出一次因为质量造成的飞行事故，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就有可能会彻底地打回原型！与波音和空中客车相比起来，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的底蕴还差得很远！

    季志刚在飞机制造业里干了一辈子，比方明远更明白这个道理。“方少，我向你保证，公司绝不会为了贪图一时的利润，放一架有瑕疵的飞机出厂！”季志刚就差指天发誓了。

    方明远又问起了技术研发和零配件国产化的情况，虽然说MD90除去了发动机和主要的控制设备之外，大部分零配件都可以在国内生产，但是在方明远看来，零配件的成本，随着技术的进步，应当还有进一步下降的可能。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要实现盈利，MD90就必须要进一步地降低成本！不能够总倚靠着秦西机场集团公司它们为母公司输血。

    而且，MD90不能够实现盈利，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怎么展开新飞机的研发工作，那可是一个无底洞，几十亿美元扔进去都听不响的可能都有。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可没有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的好福气，可以从政府的手中得到高额资金援助。就政府手里的那些钱，不败光，能够给国内的那些国有飞机制造公司一些补贴，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像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这样后娘养的企业，反正是别有太大的指望。

    “其实，公司也可以考虑一下MD90改造成公务机的可能性，日后的航空市场上，公务机这一块还是大有可为的。”方明远道，以国人好面子的传统，日后公务机的需求，肯定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