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琬×贺璋(四)-《丞相夫人还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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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墟并非每日都交易,只三日一小场,每月一大场。这里头也有许多行话,譬如,好货一般是指普通交易商品,而大货,则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了,比如铁矿。
贺璋奉景王的命令暗中查铁矿的事,经过三个月,他才摸到天光墟这里,竟不想会遇上褚琬。
后来想了想,或许此事以商税的幌子来查会更好,因此,那日在茶楼说的要褚琬协助倒也不是信口开河。
这日,褚琬下职便收到了贺璋派人送来的密信,信上要她今晚跟他去趟天光墟。
褚琬揣着信默了会,问那小厮:“只给我送了信,还是陈大人也有?”
小厮挠头:“小的只听大人说给褚女官送信,其他的不知。”
褚琬点头,想了想,回家换了身便衣就去约定地方等贺璋。
等到了地方,发现贺璋早已在那等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褚琬觉得贺璋今日拾掇得格外整齐,他发髻一丝不苟,还戴了个上好的玉冠,一身宝蓝锦袍长身玉立,远远看,居然有那么点风流倜傥的味道。
不争气的,褚琬心跳快了些。
她边暗暗唾弃自己,边走过去尽量装作淡定从容地问道:“今日就我们两人?”
“嗯。”
“那陈文毅呢?”
“给他安排了别的事。”
“......”
褚琬语塞片刻,点头:“那我们走吧。”
贺璋垂眼打量她,从头到脚扫了遍,意味不明。
褚琬气:“没见过我穿男装?上回不是见过了么。”
贺璋道:“我们是装作买家,不必刻意掩饰,你着女装也可。”
“我怎么刻意了?我这样只是为了方便。”
贺璋不动,视线在她胸脯的地方停了下就赶紧移开。
褚琬低头,瞧了眼平坦的胸脯,脸颊微红。
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她胸脯比一般姑娘家长得好,但今日穿男装,她就特地用布条缠了胸。
却也没完全缠得住,还是露了些形状出来。
这会儿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刻意掩饰的意味。
她闷了会儿,见旁边有家成衣铺子,说道:“那你等我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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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褚琬从成衣铺子出来。
她换回了女装,原本在铺子里还挺满意的,但出了门见到贺璋,就有点不那么是滋味了。
因为,好死不死,她居然选了身跟贺璋衣裳颜色相同的衣裙,两人站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和暧昧。
比如此刻,成衣铺子的掌柜送她出门见了贺璋,就眉开眼笑地说了句:“嗨呀,我说呢这姑娘眼光这么好,原来如此啊,两位真有夫妻相。”
褚琬:“......”
她转身,经过贺璋身边时,发现他居然心情还挺愉悦。
“......”
褚琬有嘴也说不清了,索性硬着头皮走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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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天光墟,感受不同,上回是跟陈文毅偷偷摸摸的,尽管觉得刺激,但褚琬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可这回不一样,因跟着贺璋,不知为何,褚琬一点也不感到紧张害怕,反而有种自己真的是来这买东西的错觉。
来之前,两人都稍微化了点装,模样有所改变。贺璋慢慢悠悠地走在前头,褚琬默默跟着,两人之间拉开了点距离。
过了会,贺璋停下来,转身等她。
“你走你的,我不会跟丢。”褚琬道。
贺璋几不可查地笑了下,他今夜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使得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为何要跟着我?”贺璋好整以暇问:“你是我的婢女还是谁人?”
“这有区别吗?”褚琬不解。
“嗯。”
“什么区别?”
贺璋走近一步,低声道:“我们今日是假装一对从京外过来买货物的....夫妻。”
褚琬瞪大眼,“你此前为何不与我说?若早知如此,我就.....”
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
“我此前也并未想到,”贺璋说:“原本是想与你装作兄妹,可后来发现并不合适。”
“哪不合适?”
“年龄。”
“......”褚琬语塞,忍不住回道:“难道装作夫妻就合适了?”
“成衣铺掌柜也这么认为。”
“......”
“可年龄不也......”
“老夫少妻。”贺璋面不改色道。
“......”
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在这一段争执中她是挺生气的,可渐渐争执着又变成了难为情居多,还有那么点尴尬。
总之,心情很复杂。
“查案时,难免会乔装成各样的角色,此为查案,还请褚女官配合。”
“......”
她总觉得贺璋是故意的,但她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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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琬心情憋闷地跟着他进了家铺子,这家铺子跟上次那家一样,从外头看并不起眼,但进了里头却另有乾坤。
只不过,这家铺子里头大归大,却客人极少,里头装饰奢华,褚琬进门时还能听见丝竹管乐之声。
她悄悄问:“这里头是卖什么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
褚琬环顾四周,觉得这个地方越看越有点像话本子里描述的那种风月场所。
她狐疑地跟在贺璋身边。
贺璋来这样的地方并不拘束,仿佛是这地方的常客似的。
而且,褚琬发现贺璋进了这里之后,身上的气势全都变了,少了清冷凌厉,多了点随和、散漫。
就真如一个挥金如土的富商带着妻子来此地消遣作乐。
褚琬想,他平日恐怕乔装惯了的,还颇是逼真,如此一来,自己倒是不好拖后腿了。
这时,楼上下来一人,殷勤地小跑到近前,作揖问道:“敢问是从戊州来的何老爷?”
褚琬去看贺璋,就听见他答道:“正是。”
“哎呀,稀客稀客,快请上楼。”
楼上备了雅间,进得屋内,还能瞧见几个女子在抚琴唱曲。褚琬随着贺璋入座,适才那人与他寒暄了几句,便道:“何老爷稍等片刻,我们东家很快就来。”
等那人一走,褚琬低声问贺璋:“你来过这里?”
“来过几次,”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了句:“都是来查案,并无其他。”
“......”
褚琬心想,关她什么事,用不着跟她解释。
“那你以前是跟谁来?这回突然多了个....”褚琬不自在地说道:“多了个夫人,就不怕引人怀疑吗?”
贺璋饮了杯茶,不徐不疾道:“我上一次来此是两个月前,彼时离开时与他们说自己要回去娶继房夫人。”
“....所以,”褚琬斜眼问:“我算是你的续弦?”
“在这里是,实际不是。”
贺璋不自觉地含着点笑,不明白她为何在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上较真。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她这模样。
“在这不是!实际也不是!”褚琬气道。
她才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等查完案子她就回家。
“好。”
“......”
他无可奈何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很快,那位东家过来了,全程都是他在跟贺璋谈事,谈的什么,褚琬没听懂,大多都是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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