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王妃支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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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懋王:轻描淡写地道:“不曾想,竟有女子这般厚颜无耻,我自是告诉她,她要身份,去找洛公府,与我何干。”

    乌苔:“然后她说什么?”

    懋王:“她看上去颇受打击,说我言而无信,说我明明答应的,还说她如今身份不尴不尬,进退两难。”

    乌苔垂眸,心里却想,她确实进退两难了。

    当初洛公府让自己以叶青蕊的身份替嫁给了懋王,如今若不能有懋王亲自出面来为洛公府说项,那在天子面前,就是一个欺君罔上。

    况且,乌苔自己王妃之位已坐实,总不能把她拉回来重新塞一个叶青蕊吧,那叶青蕊认祖归宗了,懋王妃算什么身份,洛国公府和懋王府又算是什么干系?

    这些都不好说,牵扯太多。

    唯一的办法就是懋王出面,可现在,懋王不出面,懋王失忆了,叶青蕊还不急死,洛国公府估计也急坏了。

    偏偏——此时的懋王,显然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

    他应该是被自己带歪了,以为叶青蕊想来当小妾,来要求名分的。

    乌苔垂眸望着懋王那便服上华丽的描金绣文,道:“殿下,原来你曾经答应过她,要接她进府?

    还是说你之前和我父母已经谈过,要顺水推舟纳了她?”

    她笑了笑:“我原以为那是唬我的,如今看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我才是一个大傻子。”

    她本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提起这件事,心里还是气恼。

    他和她是夫妻,便是才成亲半年疏远冷淡,但到底是夫妻,曾结过发的夫妻,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原配发妻,他不声不响地就要把自己赶出去,就要赐给自己一杯鸩酒。

    就算是在那话本中,自己赖着不走,没脸没皮,可那又怎么了,一个女人家,娘家不要了,夫家赶出门,她就是没活路了。

    不给活路,她不赖着还是怎么着?

    她也就是求一处安身所在,结果他到底是嫌弃她占着那正妻的名头,竟是一杯鸩酒,就这么结果了。

    于是她便真恼了:“殿下,我便是千不好万不好,我也是你青庐结发的夫妻,你何至于如此待我,竟已经和人商量好了,要把那小妾领进门,如果不是你突然失去了记忆,怕是我已经被人欺压上来,我还不知道什么下场!”

    这些话,都是心底藏着的,不曾说出的话,说出后,便恼起来了,竟是一刻都不想看他,转身就要走。

    她才迈出一步,手腕已经被懋王握住。

    他的力道很大,攥住她的手腕,她便挣脱不得。

    懋王握着她的手,正色道:“乌苔,你别信这个,我断断不至于瞒着你做出这种事。”

    乌苔眸中已经有了泪,她怨道:“断断不至于?

    怎么叫断断不至于,你若不是应了她,她怎么会问你要名分!”

    懋王见她泪光盈盈,神色便有些急了:“乌苔,我虽不记得过去种种,但我已娶你为妃,是绝不会朝三暮四在外面招惹出这等事来,更不至于提都不和你提一声,便擅自应了什么人要给名分。”

    他的声音清冷有力,是掷地有声的力度,而他湛墨般的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坦诚。

    那是一位生长于宫廷城府深藏的亲王从未有过的坦诚。

    乌苔有一刻的动容,她甚至觉得,他好像说的都是真的。

    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一瞬间之后,乌苔心中便满满都是好笑和讽刺。

    是了,他不会在府里还有王妃的时候随便纳叶青蕊进门,但是后来,他登基为帝,第一件事不就是给自己一杯鸩酒呢。

    为什么要给自己鸩酒,怕不是要去强抢臣妇叶青蕊,要给人家一个名分!

    当下她扬眉,冷声反唇相讥:“殿下说的,我自然是信,但那女子言之凿凿,殿下又对过去全然不记得了,让我心里怎么想?”

    懋王略沉吟。

    乌苔便道:“殿下,不如干脆请那女子过来,大家一起说个明白吧。”

    懋王拧眉,望着乌苔:“乌苔,你这是说气话吗?

    你这么恼她,我绝不会因为她惹你生气,她说的话,我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乌苔听着这些话,说得可真好听,要不是知道一切真相,她估计都要心花怒放了。

    原来那个端肃冷漠的懋王,私底下说起甜言蜜语来这么动人。

    果然,失忆的人就是好。

    乌苔望向远处,那辽阔苍茫的西山,半响,终于开口道:“殿下,你若是能说这个,那妾身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其实这姑娘的事,我大约也听我娘提起过,我猜着,当时殿下应该是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添补一个丫鬟,谁知道我爹娘意思,竟然是要把她送过来当妾呢的,殿下估计也没想到吧。”

    懋王略沉吟片刻,道:“乌苔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乌苔:“怎么不对?”

    懋王:“我总觉得,我应该是见过她,且和别的一桩事有关。”

    乌苔呼吸微顿。

    懋王看着乌苔:“乌苔,你怎么了?”

    乌苔深吸口气,淡声道:“也没什么,只是可能出来累了,有些头晕。”

    懋王:“那我们先回去马车上吧?”

    乌苔点头:“嗯。”

    回去马车时,懋王是半扶着乌苔的,乌苔也就顺势倚靠在懋王臂膀上。

    这个姿势,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是过于亲密了。

    他们应该听到了也看到了,自己这位王妃骄纵地和他们尊贵的亲王闹气,耍尽了小性子。

    不过乌苔并不在乎。

    懋王扶着她走过侍卫面前,所经之处,所有的侍卫全都恭敬地低下头,他们并不敢多看乌苔一眼。

    上了马车的时候,乌苔垂眸,恰好扫过西方,那一众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侍卫,心想,这样是最好了。

    她就是要在所有的人面前和懋王亲近,让懋王对自己的宠爱昭告天下,将来有一日,这些总是有好处的。

    哪怕万一事情败露逃不了,懋王处置自己,也得顾忌顾忌自己的名声不是吗?

    况且,那些侍卫知道懋王对自己的宠爱,自是不敢在懋王跟前乱嚼舌根,毕竟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亲疏有别,他们自然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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