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寿与天齐,予你新生1-《春闺易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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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裂声响,浮婼和浮鸾俱是一惊。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怒火攻心的蔡氏。

    “母亲这是何意?”浮婼冷了声音。

    浮鸾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扯了扯她娘的袖子:“娘,大姊送这些是为了开解我。”

    “你当真以为她是一番好意吗?刚刚那刘罡正派来了个媒婆,你猜猜她说了什么。”

    闻言,浮鸾的脸色一白,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起来了。

    “他、他打算趁火打劫不成?”为了娶她,竟如此大费周章!

    “那媒婆竟说要为刘罡正求娶浮婼。”蔡氏也不兜圈子,斜睨了一眼浮婼,满是怒意。

    这话,让浮鸾神色一松的同时却又面露担忧地望向浮婼。

    浮婼蹙眉,只觉得刘罡正那人当真是疯癫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等着蔡氏的下半句。

    她可不信仅仅因着这个,蔡氏会对她动怒。

    “那媒婆还说了,刘罡正若能娶到浮婼,便将你也一并纳了,省得你日后婚事坎坷凄惨后半生。”

    杀人诛心,刘罡正此举,当真是精准地刺到了浮鸾的痛处,落井下石不说,还要来糟践她。不是所谓的继室,而是妾室!且还是在浮婼答应嫁入威远将军府,人家才答应将她给一并纳了。

    若浮鸾是个性子刚烈的,估摸着当即就要掏出个绳子将自己挂了了事。

    浮鸾正沉浸在悲愤中,身子颤抖,未发一言。

    浮婼却是不惯着蔡氏的毛病,她扯了扯唇:“亏得母亲还是大家出身,行事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那威远将军让媒婆说出如此狂悖之言,您该动怒的对象是他,您该算账的对象是他,而不是同样身为受害者的我!母亲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觉得我无甚依仗,如今只能靠着淮炀侯府了,是以可着劲将邪火发到我身上?”

    蔡氏一噎,梗着脖子道:“若非你背着我们做了什么,那刘罡正怎可能让媒婆上门求娶你?必定是你不知羞与他有了首尾,他又惦念着鸾儿,才想以此法子折辱……”

    “母亲慎言!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容不得母亲如此将脏水泼到阿婼身上!”浮婼那张娇媚的芙蓉面笼上一层寒霜,“母亲是不是忘了诚宁伯府的前车之鉴了?人家接回来个假的孙三小姐入宫当了君后,闹出宫变,险些便毁了整个诚宁伯府和孙氏一族。咱们侯府也是和人家半斤八两呢,我这个假的侯府嫡女,当初被您和父亲急吼吼地认祖归宗入了族谱,并送去参与选后,也是一桩欺君的大罪呢。要不阿婼便将自己的这桩罪行自行揭发了去?咱们闹个鱼死网破,母亲觉得这主意可好?”

    蔡氏瞬间便失了血色,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眼神锐利:“当初将你认回咱们侯府,可是老君上和你父亲商量妥当的,是过了明路的!”

    “母亲也说了,那是老君上。可母亲似乎忘了当今君上究竟是何人呢!欺君之罪,欺的自然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母亲难道还天真地觉得是旁人不成?”

    那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只吓得蔡氏面色惨白,好几次张了张唇,却是再不敢与浮婼怼上。

    “阿婼念及母亲是爱女心切才会如此,此次便作罢了。可若有下次,阿婼与侯府的欺君之罪,便将闹得满城皆知了,还请母后谨记。”

    给蔡氏敲了警钟之后,浮婼才给她行了个礼,施施然离去。

    湫鸣利索地将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忙跟着走人。

    走至半途,浮婼这才朝着湫鸣伸手:“给我罢。”

    接过,打开,意料之中,那几个小玩意儿已经被摔碎。

    只不过,当眸光触及匣子里的一根簪子时,浮婼却是惊得颤了颤眸。

    汪夫人给她的那根彩凰银凤簪怎会混在这匣子里了?

    这根簪子她给了周钦衍查验,在离宫前他归还于她,她也便将其带出了宫,只不过毕竟是与老君后的那根簪子一模一样,她也便收在了梳妆匣子里,不曾动过。

    浮婼疑惑的眸光扫过湫鸣,后者却是一片坦然之色。

    浮婼倒也没再疑她了。这匣子里的其它小物件也便罢了,这根簪子可不能有事。她将其取出,小心翼翼地探看,索性这簪子材质特殊,倒也未曾经了那一摔而被摔碎。只是簪头却是不慎掉落了下来,看来得去一趟首饰铺子问问能否修缮了。

    倏地,浮婼眸光一滞。她静静怔愣了一会儿了,随即才徐徐伸手,抽出了簪子里露出的一个纸卷。

    看完,她只觉得深深被震撼到了。

    所以,这便是汪夫人五十七年前必须要屠戮崔氏一族的真相吗?

    *

    既然已经与蔡氏撕破了脸,再留在侯府反倒是令自己不自在了。

    浮婼吩咐道:“你让人去备车,别闹出太大动静,将马车停在西北角的角门处候着。”

    湫鸣小声道:“姑娘,君上他传信过来,说今日会上侯府。您若此时出门,恐怕会与君上错过。”

    “谁说要见他了?”浮婼嗤了一声,“你们几个都留在侯府,不用跟着了。”

    只不过,浮婼刚从角门出了府上了马车,便觉出不对劲了。

    车厢内,竟还有旁人!

    视线上移,她便瞧见了一张俊美的熟悉面容。周钦衍正朝她似笑非笑,清隽的眉眼似溺出了别样的浓情蜜意,趁她不备朝她伸出了手,将她拉到了他那头坐下。

    随后,他敲了敲车壁。

    车夫甩了马鞭,马车便动了起来。

    浮婼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你的那处私宅。”

    久不住人,家里估计早已覆了一层灰了。也好,趁着日头还在,将那床褥拿到院子里晒晒,夜里也便不怕冷着了。

    只是……

    “不是你要求我住到侯府去的吗?这会子倒是不执着了?”浮婼发出灵魂拷问。当初她离宫时,他连她想要和浮家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都不允。

    “彼时本君可未料到蔡氏竟如此不知好歹。本君特意提点了浮震元,让他将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日后自有他们侯府的荣耀。可他倒好,竟纵着蔡氏如此妄为!”

    听他这话,浮婼便知晓在备马车的时候,湫鸣已经提前与周钦衍见过并将适才她与蔡氏争执之事告知他了。

    浮婼却是不好告状了。毕竟她当时搬出了“欺君之罪”,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

    马蹄哒哒,她有些不自在地躲避他的视线,掀起一角车帘,却在瞧见某处大宅的匾额时怔了怔。

    “这首辅府怎的换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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