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伯羿之妹-《太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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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开贺兰山!”宗盐真的被惊着了。

    伯禹:“我在大江治水时已劈开巫云山,如今治大河之水,未尝不可劈开贺兰山。但那已是最后之事,各部要把前三年的工程都干完。”

    如此治水最大的难处是什么,其实不用宗盐多说,伯禹心里也清楚。他说用三年开出新河道,但各部心里皆没底,这三年究竟能不能完工、或者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完工?已渡过了长达二十年的灾后时光,各部刚刚开始恢复生气,众人其实皆思安逸。

    如此大的治水工程,需要青壮离开已定居的村寨,重新投入长达数年的繁重劳作,难免会被视为劳民伤财之举。

    治理大江、淮泽尽管过程艰难亦耗费时日,但利益是立刻就能见到的,干多少事就能见到多少收获。但治理河泛之地,不到这么浩大的工程最后完工,谁也见不到最终的利益。

    按伯禹的说法收获在三年后,可是如果完工不了呢?那么就没有任何收获!若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难,持续投入人力物力却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见到好处。

    宗盐以杖顿地道:“此计虽好,但最难测的是民心啊!”

    伯禹侧过身着着她道:“民心可从之,但不可纵之;人心可体之,但不可不教之。所以今日才要找你商量、请教,宗盐姑娘既为有穷部华阴一族的族长,是否愿意率华阴族青壮如此治水?”

    “……,老娘干了!”宗盐突然爆了一句粗口,然后弃杖下拜道,“伯禹大人,您就依此计治水吧!如今人心思安逸,但族中老人尚在,仍记得往日家园景象,而伯禹大人能让各部民生更加繁盛。若再过十年,族人皆出生于新迁居村寨,恐更难理会大人的治水之心,要动手就现在赶紧动手!”

    伯禹有些纳闷地低头道:“宗盐族长,难道你也是老人吗?”

    宗盐答道:“我非族中老人,但并非出生于此地,犹有幼时记忆。记得洪水未至前的村寨田园,更记得颠沛流离苦难。”

    伯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动手当然要尽快,今日不就是与宗盐族长商量嘛!”

    宗盐居然又一瞪眼道:“大人您为何不早来河泛,却先跑去了大江?”

    如今已是伯禹治水的第九个年头,才刚刚来到河泛之地,他早干嘛去了?宗盐的话中隐约有责问之意,伯禹只得苦笑着解释道:“治水之事,先易后难,不仅要待河泛各部恢复生气,亦要待天下各部恢复实力。若江淮水患未平,首先来治河泛之水,宗盐族长你觉得有几层把握?”

    宗盐眼珠子一转便想明白了,点头承认道:“比如今更难,几乎毫无把握!”

    九年前正是河泛各部最贫弱之时,连维持生存都很困难,又如何能抽调出青壮族人治水?而且那时的伯禹默默无闻,没有人相信他能治水成功,贸然提出这样一个宏大的计划,根本没有任何号召力与说服力,恐会被朝中群臣与各部君首斥为空谈妄想。

    但如今不一样了,江淮水患已平,中华各部再无后顾之忧,伯禹已誉满天下,没有人不相信他能治水成功,只是将取得怎样的成功而已。江淮各部已多少恢复了实力,可支援河泛各部,而河泛各部多少也恢复了生气。伯禹可以说来得正好,太早也没用。

    别看河泛各部经历了二十年的艰难岁月与漫长等待,但他们当初能够成功迁移到高处并渐渐站稳脚跟,其实也是崇伯鲧的功劳。只可惜崇伯鲧治水未成而粉身碎骨,如今身为崇伯鲧的继承者禹,河泛各部仍感念其先人恩德、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此时再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不可能有这种号召力!

    宗盐又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忍不住问道:“我无需大人您劝说,华阴族自会从命,但大人您如何说服其他的各部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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