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观棋烂柯,书画惊心斩三星-《我欲九天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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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星正神,在民间传说中,有多子多福之意,有送子之能。

    叶秋生的福星如意,就禀承了这个意念,若真用来给人赐福,在男女行房事之时,轻敲一下,也确实能叫人怀孕。

    若用于杀伐,则更是惊异。

    打在人身上,立刻气血虬结,无论男女,当场怀胎,肚皮像吹羊皮筏子一样鼓起来,最后一个婴儿,直接吸收所有精气,撕破肚皮而出。

    就算中招的是个陆行仙,不至于肚皮鼓起,也有可能使中招的地方,鼓起一个肉瘤,割破肉瘤,便会有一个大小不等的婴儿跳出来。

    这种婴儿,并没有自我意识,只有福星如意,临时灌注的部分意念,寿命不长,但仗着血脉相连,出世之后,最能勾动中招者的血脉精气,动摇心魂,状如邪魔。

    叶秋生要经营莲花门的名声,也觉得这种手段过于邪恶了些,所以极少动用。

    纵然要用,一定要同时造出祥云金莲、瑞蔼莲花等等,掩盖这道神通的邪恶本质。

    今天他在这苦海之中出手,却不敢用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邪气全然凝结,如同一道暗影,悄无声息飘出去,就要落向苏寒山化身的那一座大磨盘。

    不敢说这把如意,能破得了苏寒山的招数,只要能撼动他的气血,有一丝破绽,局势必然大不相同。

    叶秋生凝视着自己的如意,净土之力,全寄托在上面,拼着如意被毁,净土受损,也要砸中这一记。

    却在这时,一条条刀气凌空而至,如同流星弧线,清亮透明,接连撞在那块如意之上。

    战场另一面的欧阳春,闭着眼睛,一手揽住公主肩头,另一只手长刀彻底出鞘,刀气自行转弯,冲在如意之上。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那块福星如意,事实上,就算睁着眼睛,因为战场中心那两大高手气势太巍峨,也会被阻碍视线。

    但他的刀气,比他的眼睛更准。

    已经把西夏佛影从心头斩掉的欧阳春,此刻刀光之凌厉,让叶秋生感觉,不是自己的如意在被砍,而是自己的净土、自己本身,被切出一条条伤痕,痛哼出声。

    寿星真人庄子勤,看准时机,手里的拐杖,向上一举,长长的木杖,横在三人上空。

    拐杖上桃红色的云气,绚烂绽放出来,垂落向下,将三人全护住,还有大量云气在半空中如风吹柳条般舞动,隐隐约约,顺着莫名的联系,纠缠到了欧阳春的刀光之上。

    “上钩了!”

    除了叶秋生这时剧痛,难以出生,庄子勤和郭长达对视一眼,眼中都有计谋得逞的意思。

    莲花正宗总是混合各地民俗,随物流变,拜过莲花正宗庙宇的人,数量万万计。

    而这些人中,求子的数量,可远远比不上求长寿安康的。

    庄子勤根本不跟欧阳春对攻,不把自己的意念外显,他就单纯的靠着自己寿星净土的厚重,硬送出去给欧阳春砍,一时纠缠住欧阳春的刀。

    郭长达大袖一拂,手里的量天尺,彻底展露出来,凝视战场,蓄势欲发。

    院落里面,欧阳春双眸一张,眼中浩瀚的水波分断,片片记忆场景,在断水中流转开来,他已经有了决心,要以十年记忆,斩出一刀。

    就算是陆行仙的十年记忆,先斩福星净土,再劈入寿星净土,还想拦截禄星,只怕也没有几分回得来了。

    “你这一刀真劈出去,旧伤再加伤,伤势缠缠绵绵,余生中真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好转的时候了。”

    智化抹掉嘴上血迹,使脸颊上多出一道红痕,忽然开口,“你空手应该也能维持福寿二星的均势,不如把宝刀借我。”

    “禄星打中苏兄一尺,我就能捅昆仑僧一刀!”

    凭智化的身法,这种局势也许真能捅中一刀。

    但欧阳春斩出那一刀,不会身死,智化捅了那一刀,肯定难活。

    黑衣的江湖人,眨了眨眼睛,如同狐狸。

    狐狸睿智,所以眼里的敌人,不只有眼前的人,更想留下北侠这把刀,以对将来。

    狐狸也是猛兽,猛兽凶蛮,所以奋不顾身而已。

    “咳!”

    范仲淹咳嗽一声,言简意赅,“用这个,挡法宝。”

    石桌之上,已被范仲淹用自己吐的血,写了一篇文章。

    ……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棋而歌,质因听之。

    童子予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

    持起视,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

    这个故事是说,晋朝的时候有人进山砍柴,发现有童子下棋,就在旁边围观,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斧头的柄都已经烂掉了,回乡一看,跟自己同代的人全都已经老死,原来已经过去百年。

    正是大名鼎鼎,“观棋烂柯”的典故。

    屋内其他人看见那篇文章,福至心灵,各自动容。

    欧阳春目光一转,正要一刀卷起桌面文字,忽然旁边飞来一张画纸。

    聂飞鹰投身而来,将一张画纸狠狠拍在桌面之上,运笔如刷,眨眼之间,拓印血字,随后小小的身子,往桌边一跺。

    不止画纸飞起,入石三分的血字,竟然也被他恰到好处,汇集全部功力的一击,弹上半空,所有文字,抓成一摞。

    一篇文章,被他印过之后,成了两份。

    画纸和血字刚刚飞起,就已经凭空消失。

    聂飞鹰老气横秋,气空力尽的向后一倒,被范仲淹伸手拎住。

    两人都看向院外,虽然他们根本看不到两份文章,更看不到智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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