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花颜有些激动的说完,有些害怕自己没有说到点上,甚至刚才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 花颜抿了抿唇,像是生怕大公子没有听清楚自己方才混乱的发言,又马不停蹄地道:“总之不是公子的错,那时候死亡,对于老夫人来说,其实本就是最好的解脱。所有的错都错在卫老太师薄情寡信罢了。” 听了花颜说的话,消防厢房中中的人静了片刻,卫辞青扯唇一笑,说不清言语中是什么语气,意味不明道:“你倒是会哄本相开心。” “不是花颜为了哄公子开心的。而是公子本就没错,如今公子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乱都受过了,也有了如今文臣之首的位子,再去看那时候,肯定会想,若是那时候自己再坚持一些,老夫人便能成为丞相之母。可公子忘了,公子那个时候才五岁,五岁的时候,花颜连史书策论都看不完半本。公子还要指望自己五岁的时候能够做些什么呢?能到五岁的时候,公子变就能够知晓自己日后定然会权倾朝野吗?五岁时候的孩子站在那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火面前,看不到自己的未来,甚至那个时候他连自己能活到几岁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如果母亲顾着自己还将会遭受多大的凌辱和苦痛,可是他看见了大火中母亲翩翩起舞的身影和她从未有过的快乐,也看见了母亲从未有过的哀求,所以他才甘愿放母亲解脱。”说着花颜又生怕门后的大公子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怕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哄他,顿了顿又道: “如此一事实则需要极大的勇气,送自己的至亲离开,若换做是花颜,不一定能有那般勇气赶在那种境遇之下让母亲心甘情愿的离开。” 卫辞青原本端坐在门板后,可身上的疼痛,让他实在有些难以控制,他刚才同花颜说话的那段时间,身子已经在控制不住的轻颤。 可疼痛依旧不减,无论是他用多么强大的毅力或者是,浑厚的内力相抗衡,都没有办法。甚至随着那疼痛,他的头脑都有些浑浑噩噩起来,意识逐渐涣散。 能够让他勉强保留些理智的,便就是与他一门之隔传来花颜的声音。 许是那疼痛太过强势霸道,又许是说的这个话题特殊,他涣散的意识,没有办法让他如同平日一样。 他说不清楚自己如今是什么感受,也理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可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样的话,二十八年来从没有人对他说过。 那样哄孩子睡觉的故事,也没有人给他说过。 花颜是第一个,也是如今的唯一一个。 花颜猜想着大公子说这一段往事想必是动了些情绪,应该要给他自己独自冷静的空间,所以便没有说话。 可花颜刚安静下来,便很快就听见了门后传来的那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花颜心中警铃大作,一时也顾不上其他手脚并用的站起来,拍了拍门板:“公子?公子?!” 刚才还说这话的大公子,突然没了声音,花颜连着呼喊了好几次,房中也仍旧没有人搭理她。 花颜这一下彻底慌了,也更加发现自己完全听不到厢房中大公子的喘息声。 她自己没有办法,只能着急忙慌的去后堂喊李太医等人前来查看。 没等花颜跑出去两步,朔风便立刻出现到了她的面前,“花颜姑娘可是公子出事了?” 花颜言简意赅的概括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刚说完朔风整个人便窜了出去,去前堂寻正在给百姓们喂药的李太医了。 不出片刻,朔风便拉着李太医跑了回来。 以朔风的武功用轻功乃是易如反掌,但这速度放在李太医身上便就有些累了,更何况他一整日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有休息过。 李太医被朔风拉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他正打算说话,结果立马就看见朔风一脚直接就踹开了窗户。 接着花颜又推着李太医去翻窗,扶着他翻窗的时候,还不忘将用于覆面棉布递给他。 李太医:……一天天的累得慌。 李太医一进去,没过多久便带着朔风出来了,而原本倒在地上的大公子也被朔风,抱回了床榻之上躺着。 “李太医,公子现在情况如何??”花颜和朔风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太医,生怕自己一眨眼,一走神便漏掉了李太医所说的哪个字。 “情况…很是糟糕。”李太医面沉如水,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眉眼间也甚是焦急担忧:“原本按照老夫的估算,大公子是自幼练武的,身子强健,若是有汤药加持,便能保三日无虞。可如今那时疫也实在是诡异至极,它竟然能够引得公子身上旧伤复发,甚至能够让公子身上的旧伤变得越发严重。如今就相当于公子那满身的旧伤一并发作,再加上那时疫。时疫有多么痛苦老夫不必多讲,单说是公子身上的伤,两位都是公子身边亲近的人,公子身上有多少处旧伤,想必两位都再清楚不过了。如今一齐发作,莫说是公子,就算是那铁打的身子来了也是要没命的呀!如今可如何是好?老夫千算万算,真的偏偏漏了这一处。” 李太医说着,急得他在原地团团转。 那走过来走过去的焦急模样,只是光瞧着花颜就知道此次的情况十分危急。 花颜兀自攥紧了手掌心,攥得指节发白,指甲都刺入了血肉之中,甚至都溢出了几点血珠,都没有松开的迹象。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在眼下这样危急的情况之中,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理智。 “李太医刚才公子已经同我说了,愿意给我们试药。若是您有什么已经研究出来的方子,不如……”花颜的话没说完,便看见了李太医转过头来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 李太医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就差把花颜举起来了,满脸关切又焦急地望着她:“丞相大人当真如此说了?” 说着,像是生怕花颜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李太医又有些心虚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忙着解释:“姑娘莫要误会,其实我大景国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古怪的时疫。上一次时疫正发生在三十年之前,正是老夫刚刚进入太医院任职的时候,也曾被先皇派出去照顾染了时疫的病人。这两日也配出了一个药方,但因为没有试药,所以不敢轻易给百姓用。如今大公子的情况不容乐观,老夫想来想去也唯有这个办法了。” “李太医可有几分把握?”花眼扭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大公子,情况已经越来越差。 “只有四分。就算是没有办法完全治愈时疫,但也应该能够稳住大公子现在的状况,再为我们争取些时间。”李太医听见花颜的话,也是沉吟片刻才郑重出声。 花颜同旁边的朔风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对着李太医点了点头:“,那边请太医尽力一试。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