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明远从举子到进士的考篮就是人家给的,里面装的,吃的是吃的,笔墨是笔墨,那一看就是给准备好几场,比咱自家人准备的都齐全。 当初是谁咧嘴笑,不用买啦? 明远还啥也不是时,人家宋大人那时候就文人聚会领着,给引荐这个那个。 赶考就更不用说了,宋大人一路照应,到了这京城,那时候谁知道明远是状元?破庙住满赶考人,人家宋大人给领去安排吃住。” 杨大嫂说,“给钱啦,赶考吃住不欠他姓宋的。” 给杨大哥更气坏了: “你给几个钱?没听明远说,要换他自己吃住会多花出去好几番。 人家一路领着你,没到地方,中间歇脚地就安排好。 回头又给咱送信,让镖局帮咱搬家特意嘱咐不收钱,那是人家的营生,出门一趟骡子马吃住全是费用,宋家就靠那个吃饭都没收钱。 更何况,明远那砚台最贵的时候多少银钱,人家哪做的差事儿,让你今日能骂出不是个东西?” 就这,杨大哥还不知晓宋福生对杨明远一路教导,当然了,他即便知道,也不会理解太透彻。 但在大哥心里,吃住能给安排,他弟弟借光没走丢没生病,官场上无依无靠,宋大人年长,能提点他弟弟几句,这就挺大的人情了。 杨母冲进屋抹着眼泪阻拦:“不准打了,老大呀,娃快要下学了,你给他吓着。咱家也不是那深宅大院,敞门敞窗户的,你听娘话,附近邻居都知晓你弟弟可是个大官,你这叮咣惹的她嗷嗷哭喊,明日这条街就会传遍了。” 杨大哥用鞋底扇媳妇后背的动作一顿,左手按住媳妇后背的力气也一松。 但奈何此时杨明远的大嫂一点儿不领情。 今日,有些话说开,往事涌上大嫂心头。 又许多年不挨揍,这被打了,那委屈劲儿别提了。 不知怎的,她冲婆婆来上了劲儿: “我为谁啊?我不是为你委屈。 你像傻子似的,你还打我。 你听听你娘说的,让你别打我,还是怕给你弟丢脸,这就是你娘,她那心偏的没边。 你托生到这家,就是生来给你弟弟你娘做奴仆的命!” 杨大哥立马左手使劲重新按住媳妇,右手大鞋底子抄起来揍,这回真是暴揍,只两下,鞋就被抽飞,又变成蒲扇大掌捶。 杨大嫂抱着头哭嚎:“我不活啦!” 书童才接杨明远的侄子下学回来。 书童还纳闷呢,家里骡子都快要拉着车跑了,咋不给拴上。先放小公子进院,他在外面扯回车。 明远的侄子率先跑进来,也没人注意到这孩子,站在院落里,哇的一声就哭了,“爹,你别打娘。” 在孩子心里,娘是最好的。 吃不饱的年月,爹带回家吃的,不是给他,而是先给叔。只有娘,偷偷的搂着他喂吃的,嘱咐:“别告诉你奶你爹还有你叔。” 大哥打大嫂。大嫂的哭声、骂声充斥耳边。 娘上手去拦,娘哭着说,“你们一个两个的,这是要我命吗?就没有一个听话的。” 侄儿在院子里哭的声嘶力竭,喊着:“爹,别打娘。” 杨明远在他大哥卧房门口,嘭的一声,突然直挺挺的倒下。 “明远?” “叔叔?” “儿?” 杨大嫂满眼全是泪,都看不清人,也趴在床上慌了,忍着疼起来。 杨大哥急忙背着弟弟,给放在床上。 个头也挺高的大哥,急到眼圈发红:“明远,你别吓哥。” 杨明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很多事清晰无比,也似找到了原因。 梦里,他邂逅茯苓,写了一本书。 某天早上,他家那条狭窄的路口,突兀的出现一台贵气无比的车。 他一身洗掉色的布衣,低头向对方行礼。 里面的人,只微挑车帘,露出朝服袖子。 他在梦里似看到陆畔目下无尘的脸庞。 考棚前,陆畔盯着他的眼睛,微挑下眉,用手指勾着他的考篮,任由考篮从手指中滑落,掉在地上,转身护着茯苓离开。 大雨磅礴中,茯苓和宋家人都坐在四匹马拉的车里离开。 茯苓对他挥手,宋叔对他喊话,让他上车。 和茯苓、宋叔同车的陆畔,连嘲讽的笑容也没有,对他只有不屑一顾。 杨明远的梦里,场景忽然一换。 换成他跪在宋福生面前求亲。 宋叔说,我不同意,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儿,而是两家。 在梦里,杨明远笑着笑着无奈地哭了,是啊,成亲是两家。 今日,他才有所体会。 第(2/3)页